【拔杯】赝品（二）遇
“杰克，威尔被俘虏了。”贝弗利让自己冷静的汇报着目前的情况，她距离事发现场有3.7公里，就算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比起在刺杀中牺牲，眼下的情况似乎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这支队伍，虽然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送命的准备，但大部分人都不反对继续活下去。
“现场什么情况？”杰克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刺杀行动失败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汉尼拔的生化人保镖阻拦了威尔。他的自爆装置似乎也没有启动，失去行动能力的威尔被生化人抱上了汉尼拔的行撵，现在行撵启动了飞行模式，已经直接返回云城了。”贝弗利从望远镜里看着那个被削了顶的小房子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很好，你尽快转移，但不要离开巴尔，后续我会派队伍去支援你。”
“……营救？”贝弗利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这简直颠覆她对杰克的认知。
“威尔很重要，他是我们搞定汉尼拔的唯一机会。”杰克无视了贝弗利的大惊小怪。“你也要小心，我可不想失去我这里最好的综合联络员。”
“……”贝弗利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下纠缠下去，“好的，反正你是老板。我这就撤了。”
***
“父亲，你要怎么处置这个？”阿比盖尔用脚尖踢了踢意识不清的刺杀者。威尔像团破碎的金属垃圾摊在汉尼拔的地毯上，断裂的腿根处一些压力液正在缓慢的渗出，像血一样弄脏了昂贵的手工编织地毯。虽然那液体是深蓝色的，但同样粘稠而不容易清理。
汉尼拔左手托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难得别人送了一份礼物，总不能随便浪费了，毕竟有两百多年没给我惊喜了。”
“你要留下它啊。”阿比盖尔有点不满的撇了撇嘴，“这个这么残破，我还是喜欢上一个。他是那么的完美，让我很多时候错以为……”
“以为什么？”汉尼拔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义女，淡淡的发问。
阿比盖尔的脸色变了，她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从睫毛下方偷窥汉尼拔的表情：“以为他真的是……转世。”
她略去那个名字，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谈论的是谁。
汉尼拔露出了一丝怀念又同时交织着一丝憎恶：“不，我知道那个不是。我熟悉他灵魂的味道，如果他回来了，我会认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脚下的俘虏。
外表是最容易复制的，联邦的技术很容易就能克隆一个人出来，包括年龄、发型、细小的伤疤。语言和一些小习惯难些，需要学习大量的生活记录资料，而这些东西存世的并不多，大部分都在汉尼拔自己的加密数据库里。
还有一些无法清晰明了描述的东西，比如气味，比如直觉。
而现在他的直觉和他的鼻子都在向他喧叫，眼前的人就是他失去了六百年的精神伴侣，这个星球原本的圣督师——威尔·格雷姆。
“把他清洗干净，然后送去塔楼，今天晚上我会到制备室研究研究他的情况。”
***
威尔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基地。他躺在十多厘米的生理液里，仅有口鼻露在外面。头顶是熟悉的无影灯，四周是冰冷的白色。头部被固定住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这是个空旷的圆形房间，四周有一些熟悉的手术器械，但都没有启用。没有护士，也没有医生，除了耳朵闷在液体里产生的回音，他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他试图动一动右手，确保自己没有损失掉唯一完好的肢体，冰冷麻痹的感觉从遥远的指尖传来，依然是被束缚着的，但好歹五根手指都在。他又试图动动自己的左手，神经元桥接的方式让他可以像使用自己的真手一样使用那些仿生肢体，但是现在这种连接似乎被切断了。或者说，那些义肢真的被拆了。
威尔叹了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到躯干，为了给仿生肢体提供能量，他在改造的时候装配了一颗超核心，按理说它本该在刺杀的时候自爆，然而现在他的胸膛里跳动的只有一颗人类的心脏，那个被安置在靠近脊椎位置的核桃大小的熔炉此刻完全没有动静。
自检完毕，威尔试图抬起头，看看四周。他只勉强把脖子抬了几度，就被一股轻微的电流刺激了中枢神经，痉挛着倒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举动触发了警报，片刻后纯白的墙壁裂开了一扇门，两个包裹在白色罩袍里的人探头看了看，然后轻声的交谈了一下。片刻后他们做出了决定，一个留下来看门，另一个回去报告。
“这里是哪里？”威尔主动开口，看能不能刺探点消息出来。
罩袍里的人站的笔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于是威尔试图再次移动身体，制造出一点动静，好刺激对方给点反应。
出乎他意料的是，刚才的电击消失了。他顺利的从长方形的培养槽里坐了起来，那些原本连在他脑袋和手臂上的线随着他的动作也被拉长了，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控制或者囚禁他。
罩袍里的人明显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他防备式的后退了一步，举起了手，似乎想要拦住威尔前进。
“可恶！”然而缺失的左腿阻碍了威尔的行动，他的右腿小腿部分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靠着这样损坏的下肢，他根本没法体面的从这三十厘米高的槽里爬出去。
“你不该随便移动的。”一个权威的冷静的声音从不知道安放在哪里的扩音器中传出。威尔立刻听出来那是汉尼拔的腔调。
“你想做什么？”威尔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他怀疑就算问了，对方是不是会给真实的答案。
“研究你，改造你，毕竟你是别人送我的大礼。”威尔得到回答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汉尼拔进来，那个仿生人女孩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负责开门的白罩袍在完成使命后立刻和看守的那个一同离开，仿佛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就会要了他们命似的。
威尔扫了一眼汉尼拔，又扫了一眼那个女孩。他垂下目光，发现汉尼拔居然没在说谎。
“你的意思是，杰克出卖了我？”他拨弄着自己的左手，因为失去响应，那手只能无力的垂在身边。
汉尼拔走到了面前，低下头，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沮丧的刺客。
“我很高兴你这么快就认清了现实，这会让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一把细长的仿佛钢针一样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外袍，划破了他胸口的皮肤。
“大胆！”发现异常的阿比盖尔冲了过来，一腿踢飞了偷袭的威尔，然后掉头紧张的查看汉尼拔的情况。
汉尼拔摸了摸胸口，针尖在胸口留下的刺痛十分轻微，但那种瘙痒的感觉却从心底燃烧了起来。
“……现在我真的是越来越期待了啊。”一抹残酷又兴奋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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